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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攻略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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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丁榮抓了藥回來、又煎好了藥端著往曹雪芹的房間走的時候,表小姐卻迎上前去、笑瞇瞇地對丁榮道,“這是要給霑哥兒的藥嗎?榮兒你跑了這麽多趟辛苦了、這藥就讓我來送予給他吧。”

丁榮是個機靈人,眼珠子一轉就將手縮了縮,仰著臉笑道,“表小姐千金之軀,怎麽能做這種粗使的活兒,還是讓我們這些奴才來吧。”

表小姐也不惱,又逼近丁榮一步、將手放在那藥碗沿上,“霑哥兒受了這麽重的傷,棟亭老先生又於我祖父有恩,我同霑哥兒的婚事是打小兒定下的,榮兒,這說什麽、都該是我去照料他一回。”

“表小姐說的哪裏話?老太爺在時、幸得先帝爺的垂憐,我們曹家在江寧織造任上,還能兼管鹽鐵。當時表小姐家祖父梅老爺是舉人出生,在京中落魄、遇上我們老太爺賞識,才有您同霑哥兒這一段姻緣,”丁榮面上笑著說了一段,突然話鋒一轉,話也不客氣起來,“只可惜啊——今日我們曹家是內府罪人,表老爺卻已是大學士府上西賓。時也命也,表小姐同姨太太只怕看不上我們這樣的包衣奴才了吧?”

梅小姐沒想到丁榮敢這樣同她說話,當下臉色氣得鐵青、起了小姐脾氣,她也不再同丁榮啰嗦、輕喝了一句“給我!”便伸手去搶藥碗。丁榮雖然只是個下人,曹家在金陵的時候他見慣的都是金枝玉葉的大家閨秀、可從沒有見過這樣硬來明搶的,丁榮自然也握緊了藥碗分毫不讓。

兩人相爭起來,藥碗又是小小一只,幾個來回下來就扯得將藥給潑出去好多、濺起來潑濕了二人衣衫。那梅小姐心疼她的衣袖,湯藥潑出來的當口她就松了手,丁榮始料未及、收手不住“呯——”地一聲就將藥碗摔碎在了地上。

“我煎了半個時辰的藥!!”丁榮心疼地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碗,擡頭怒不可遏地沖梅小姐吼道,“你!你!一定是故意的!”

“呿——”梅小姐翻了個白眼,十分厭惡地用手絹掩住口鼻後退了好幾步,“你這小廝血口噴人!明明是你自己弄翻的,現下偏要賴到我頭上,我還沒治你弄臟了我的衣服之罪呢!”

“你——!”

“怎麽了?”院內的響動太大驚動了曹夫人,她抹了抹眼淚從屋內走出來,一眼就瞧見了地上的碎碗,“這藥怎麽灑……”

“姨媽!我擔心霑哥兒想要進去瞧瞧,又怕擾了你們,便在這門口候著……”曹夫人的話沒有說完,梅小姐就一通搶白,“誰知、誰知這壞東西路也不看、慌慌張張地撞上來,碰翻了霑哥兒的藥不說,還燙傷了我的手!姨媽!你可要替我做主啊!定要好好地罰這個不仔細的壞東西!”

“姊,女兒這身衣服可是新制的,”梅夫人在旁邊也上來幫腔,“姊你剛剛才說了不會給我女兒氣受,怎麽眼下連你們曹家一個下人,都敢這般作踐我的寶貝女兒?”

曹夫人瞧了瞧丁榮,又看了一眼自己妹妹和侄女,皺了皺眉嘆了一口氣,正便準備發落了丁榮、好息事寧人——

“夫人且等一等,聽我一言。”

杜哲在院內悄悄觀察了好一陣,聽他們的說話也約莫猜出來了院中婦人同這位小姐的身份:當年,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在江寧織造任上,某年回京中述職,恰巧遇見了受康熙召見的梅舉人,曹寅素來賞識漢家學子,便十分有來往。後來,在梅舉人百年之後,曹寅還奉皇命為梅舉人立了碑、撰寫了碑文。

這些,杜哲都在系統的資料裏面看見過。

梅家那時並未發跡,雖得皇帝召見、賞賜,即使後來也在朝為官,卻如何比得過曹家那時在康熙帝跟前的地位。當時梅家與曹家聯姻,多半有借曹家之盛勢、以圖他們梅家的發跡之意。曹夫人的妹妹也正是因此,嫁入梅家,生得了這麽一個女兒,又與曹雪芹訂了親。

可如今曹家敗落,梅家卻倍得大學士張廷玉的賞識。今時不同往日,梅家夫婦又見曹雪芹是個無心科舉仕途的不肖子弟,便起了退婚、悔婚的心思。

杜哲此刻是曹家恩人,又似乎同當下最得皇帝重用的寶親王有瓜葛,他有話說,眾人自然沒有異議。杜哲看了看梅夫人同梅小姐,款款一笑道:

“梅小姐這身藕荷色的褙子臟了可惜,今日布莊新上了幾匹時新的料子,小姐大可再去新制一身,”杜哲說著沖寶親王那侍衛官眨了眨眼,攤開手來,“且帶著些銀錢在身上,若見著喜歡的,也可多買幾匹。”

侍衛官十分上道地賣杜哲這個面子,沈甸甸放上了幾兩紋銀——足足夠買最貴的料子做好幾身衣裳。

杜哲將銀子直直遞給站得靠他近的梅夫人,又沖著梅夫人款款一笑、似是不在意地說道,“夫人頭上這個銀釵看著樣子倒是新,卻不怎麽配夫人的富貴樣貌,我見花兒市上正上了些玉簪,更再配上一個蝴蝶型的嵌寶珍珠金領扣,才更添夫人的福氣呢。”

梅夫人看著眼前這漂亮公子早早傻了眼,接過銀子好半天才想起來道謝,杜哲又溫言勸了幾句,讓門房先送這兩人出去。待她們出去了,杜哲才看著曹夫人和丁榮說道,“夫人心裏明鏡兒一般,只是不便開口,所以在下就替夫人開口了,還望夫人不要怪罪。”

“哪裏,反倒叫公子破費了,”曹夫人見杜哲幫她去了厭煩的人,又是兒子的救命人,便十分和氣,“敢問公子高姓大名,日後也好讓我們曹家報……”

“夫人!我突然想起來霑哥兒交代我同這位公子說的要緊事情,”丁榮突然跳起來打斷了曹夫人的問話,“您先回去照料著霑哥兒——我重新煎好了藥就立刻端過來!”

說罷、這精明的小廝竟然一把拽起了杜哲的袖子,將他遠遠地拖著拐入了後廚之中。丁榮將杜哲拉進來以後,立刻關門落鎖、十分小心地看了看周圍沒人聽墻根,更把曹夫人一句“這小東西”的笑罵給關在了門外。

“曲老板,”丁榮恭恭敬敬地朝著杜哲拜了一拜,“我怕夫人問起你的身份,你坦白直說了,叫老爺知道霑哥兒同您來往,只怕又要鬧出大事來,我才……出此下策,希望曲老板你不要怪罪。”

杜哲點點頭,扶起丁榮,心道:怪不得這小廝從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就一副見了鬼的神情,更是時不時拿眼在院中偷瞄著他,原來是一早識得他的身份。

“對了,”杜哲聽見丁榮提起,便順便問,“你們家老爺呢?”

“似是上理親王府談事兒去了,”丁榮一邊煎藥一邊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,“照往常這會兒也該回來了,怎麽今個兒有些晚了?唉……老爺回來瞧見霑哥兒受了這麽重的傷,只怕又要發一通脾氣,唉……”

“咚咚咚——”地敲門聲忽然響起來,門外有個丫頭的聲音,“榮兒,那位救霑哥兒回來的爺可在你這裏?霑哥兒醒了問我們要人呢!”

丁榮擡頭看著杜哲壞笑了一下,忙應了一句“在這兒呢”,手中也一並忙活著將藥給倒出來盛在碗中,又尋了一個木托盤端著塞進了杜哲手中,“曲老板您也一並將這藥給我們霑哥兒送過去吧。”

“那你——”

“奴才還要去給爺重新抓那一副灑了的藥呢,”丁榮沖著杜哲擠了擠眼睛,笑得更加暧昧了,“您還是快些去吧,若是爺再因為想曲老板您害了什麽相思病,小的可沒本事抓來藥醫——!”

說完,丁榮“嘿嘿”一笑,腳底抹油溜得飛快。氣得杜哲狠狠地捏了那托盤幾下解恨,才跟著那丫鬟到東邊曹雪芹的房裏去。

杜哲端著藥碗進屋,也不知曹雪芹是怎麽哄的,那哭哭啼啼的老太太李氏同曹夫人都不在,只餘下了曹雪芹獨自個兒坐在床上。

“你來了,”曹雪芹傷在後背上、也不能靠個軟墊什麽的,這麽幹坐著、額角又滲出了些許汗漬,瞧見他進來,曹雪芹轉過頭來拍拍床榻道,“東流,來這邊坐。”

“先喝藥吧,”杜哲將手裏那碗已經溫了的藥遞給曹雪芹,見他這樣,心裏又難過了一回,走過去坐下來、又別過頭去訥訥道,“你應我,以後可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。”

曹雪芹不答,將藥碗先端過去咕咚咚喝了,才沖杜哲展顏一笑。這一笑竟將他滿臉的憔悴蒼白給壓了下去,一笑奪目,令杜哲移不開眼。

“東流。”曹雪芹眨了眨眼又喚了一遍。

“啊!”杜哲才發現自己看呆了,有些窘迫地應了,“做、做什麽?”

“藥好苦……”

曹雪芹的口氣十分哀怨委屈,聽得杜哲一陣好笑,他轉過頭來嘲笑道,“曹雪芹你多大的人了,還會怕藥苦,要不要我取塊糖糕來……唔——!”

杜哲說得起勁兒、全然沒有註意到面前突然放大的曹雪芹一張臉,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,嘴唇已經被人給壓住了,蒼白幹裂的觸感只持續了一瞬間,接著就是有什麽溫熱濕軟的東西在他的嘴唇上探了探,杜哲沒來得及閉攏的嘴巴被靈活的舌頭頂開來。

曹雪芹的手輕輕地攬住曲別意的腰,又扣住了他的後腦,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溫柔繾綣,杜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曹雪芹,待他反應過來自己被偷親了、還是被他#要拯救的作者大大#給親了,杜哲當下腦子就當機了、雙手伸出來想要推拒,卻被曹雪芹折放在胸口,再使不出什麽力氣。

杜哲沒什麽接吻的經驗,緊張之下呼吸亂了節拍,沒多一會兒就被曹雪芹在唇舌間占盡了便宜,他從容不迫地在杜哲的口中攻城略地,一縷銀絲同時就順著杜哲的嘴角滑落了下來。待曹雪芹緩緩從杜哲口中退出去的時候,杜哲才得空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,緩過勁兒來,拿一雙眼帶著朦朧的水汽呆呆地看著曹雪芹。

曹雪芹卻似乎是意猶未盡的樣子,他摸了摸下巴、舔了舔嘴唇,沖著曲別意壞笑道,“眼下,這藥便不苦了,東流嘴裏的糖、可要比天底下最頂頂好吃的糖糕,都要濡軟可口。”

“我……”杜哲別過頭去,心跳快了起來,也不知是喜還是羞惱,“胡說八道!”

“我胡說八道?”曹雪芹一本正經地搖搖頭,伸出手去捏了曲別意的下巴,“那這次換東流來嘗嘗我這裏剩下的、就知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了——”

“你——!唔——!”

就在曹雪芹摟著杜哲再次吻下去的同時,曹家小園裏傳來了一陣嘈雜聲響,沒有等杜哲慌亂中回神、推開曹雪芹,屋門就被從外面推開了,接著便是一前一後地兩聲女子的尖叫、更有撲通一聲人倒地的聲響。

“你們,在幹什麽?!!”一個冰冷含著慍怒的中年男聲響起,曹家上下登時、亂了套——

作者有話要說: 感謝yanzi990捉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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